青澀寶貝動畫第六話 綾崎若菜 ～ 莫煩惱

原文來自於 http://www.csie.ntu.edu.tw/~b4506062/sg/fan/orange/cwakana_sj1.html

蟬在鳴叫，看樣子夏天到了。

一支箭在飛馳，「咚」的一聲……命中紅心！

第二支、第三支箭也一樣…「咚」的一聲，命中紅心！

射這些箭的人原來是……若菜！

「真不愧是若菜學姊，每一箭都命中紅心……。」

周圍的人都投以欽佩的眼光……看她們的裝扮，這裡應該是弓道部……

「妳怎麼了？綾崎同學……，看得出來妳心神不寧。」

在一旁的老婆婆說出了這一番話。她好像是這弓道部的老師……

「是的……。」

「心神不寧，如何練箭？」

「我有自覺……。」

周邊的人開始起了騷動……

（不會吧……，她射得這麼好……）

連續三支箭都命中紅心……怎麼可能心神不寧……

「今天請讓我就此早退吧……。」

「……可以。」

若菜在走道上走過……與五人之僧（？）差身而過……

「暗」の文字

回到家之後，若菜以抹茶、茶道的方式喝下了茶……

這裡是她祖父的家，也是若菜的家……

「……我聽妳奶奶說了，妳自已也承認。」

「是的，爺爺……。」

「這不像妳，有什麼事嗎？」

「……沒有。」

   我也只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

隔天……

若菜爬上了長長的階梯，想起昨天爺爺說的話：

「妳到妙連山天龍寺的玄岳大師那兒去，他一定能開導妳些什麼……。」

寺廟周圍原本正在打掃的修行僧，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這時一名女性走了過去……是位美人、是若菜！！

「你們的手都停下來了。」

這位和尚說了句話，所有的修行僧馬上慌慌張張地動了起來，開始努力地打掃。

看樣子，這位大概就是“玄岳大師”吧……

「……好久不見了。」

若菜玄岳大師行了個禮。

「怎麼了？」

「我對自己的不完美感到煩惱。」

「我想了不該在心頭想的事。」

「妳心裡不該想的事是什麼事？」

「……是煩惱。雖然我知道煩惱不好，但我卻為此亂了心思。」

「那我來幫妳消除吧。」

「你做得到嗎？」

「做得到。」

「那拜託你。」

「可以，就在這裡說出來吧。」

「えっ……。」

「不說出來怎麼消除？」

「……我說不出來。」

「哈哈……，妳說有卻又說不出來，妳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

「我沒有……。」

「換句話說，妳沒有煩惱，沒有的話就無從消除，懂了嗎？」

「那你說我是在煩什麼呢？」

「那是煩惱嗎？」

「你說沒有煩惱的。」

「我並沒有說有，原本說有的人是妳。」

「啊……」

「為何妳覺得煩惱不好？」

「因為會讓人犯錯。」

「喔……。」

「有對夫婦離了婚，是我朋友很羨慕理想的一對，他們是談了埸大戀愛後結合的。但現在已經不在一起了。」

「原來如此……，這也是因煩惱所迷惑的結果嗎？」

「大師，有永恆不變的愛嗎？」

「愛…………是嗎？」

「是的。」

和尚給的解答是：

『打毬上急水，毫不停留』丟向急流的羽球不會停留，只會隨流而去。人心也跟這一樣……

「那為何人要愛人呢？如果說有一天，愛會變形消失的話……。」

「為何妳要呼吸？妳早晚要死的。」

「我學過呼吸是不自主運動，並不是自己想這樣才這樣的。」

「嗯嗯……，那妳是活著的嗎？」

「……我是活著的，像這樣在這裡。」

「那只是因為妳覺得，妳在這裡、這樣活著，不是嗎？

若不這麼想，妳不會活生生地在這，所以也不會死。」

「但是你剛剛說，總有一天會死……。」

「如果想活著，總有一天會死。認為有的，總有一天會變沒有的…。」

「沒有不會變沒有的東西嗎？」

「只要妳認為有，總有一天就會變無。」

「像我現在認為有的愛也是嗎……？」

「妳認為有的話，就會變沒有。」

「那這樣的話，人愛人是為什麼呢？」

大師的表情忽然變嚴肅起來，

「……請跟我來。」

「啊…………」

若菜回過神來……

到了寺廟的池邊，水上倒映著玄岳及若菜的影子。

和尚指著倒影說：「妳看那裡……有愛吧……。」

說完和尚便笑了起來……

「妳認為妳現在看到的我是誰？」

「天龍寺的玄岳大師……。」

「不，我現在是綾崎若菜。」

「あ……？」若菜不能體會玄岳大師所說的話。

「只有妳在看的時候，我會變成妳。總歸地說來，這就是所謂的愛。」

和尚又笑了起來……

「人愛人……那是指愛自己勝過一切。」

「怎麼會呢？」

「不是嗎？」

「若是為了愛自己而愛人的話，那不就是愛己的愛嗎？」

「如果是呢？」

「我覺得為自己愛人很笨。」

「喔……。」

「至少在神明看來，這很笨不是嗎？」

「這很難說……。」

「爺爺也曾教過我，活著要為他人著想。」

「他倒是有時會說些人話，……啊，失禮了……。」

「所以我還是覺得為自己而愛人是錯的。」

「看來妳心中的佛陀還沉睡著。」

「えっ……」

「到街上去吧。」

「上街？」

「行也是禪，坐也是禪，語默動靜體安然。隨時隨地都是禪。」

下山的途中，經過竹林，又跟昨天的修行僧差身而過了……

又是「暗」の文字

玄岳和尚在買可麗餅……若菜似乎有些吃驚……

周遭的人在偷笑……

「妳喜歡草莓的還是巧克力的？」

和尚與若菜順著河川的邊緣走……

「怎麼？跟妳想的印象不合是嗎？」

「不是……。」

「妳覺得現在在這裡的是吃著可麗餅的和尚，對吧？」

「不是嗎……？」

「那是妳自己所塑造的。」

「可是……。」

「要勉強說的話，這只是種存在的刻板印象。或許能這麼說哦，因為妳這麼想，所以才會產生與印象不合的我。煩惱也跟這一樣。現在跟妳一起在這裡的我，旁人看來，只覺得是個大白天跟高中女生約會的臭和尚。」

「怎麼會呢？」

「這就是想著有人會這麼想，而成為煩惱的來源。

將無看成有，將有看成無。」

和尚停下了腳步，一口把剩餘的可麗餅吃完。

而若菜也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吃下了可麗餅……

在茶屋。

「我好像能明白大師所說的意思了。」

「喔……。」

「煩惱不用消除，除了要能全理解這道理，還得養成不會讓煩惱纏身的意志力。」

「妳這麼想嗎？」

「是的。」

「那就是這樣。」

「謝謝你的餅。」

之後若菜離開茶屋，而留在那裡的玄岳和尚，臉上卻有沉重的表情……

幾天後……

一發箭射向靶……命中紅心……

射箭的人是若菜……

第三箭，若菜拉起弓時

   手……

「……！！」

心裡頭亂了起來。

   可以牽你的手嗎？

箭射出去了，只不過這回偏的太嚴重了……連靶都沒中……

若菜一臉愕然……看樣子，煩惱並沒有解除……

在外的修行僧……衣服胸口的地方寫著「明暗子」

回想……

小學六年級的春天…

深夜裡……倉庫裡傳來見了一陣一陣的哭聲……

原來是若菜做錯了事，祖父罰若菜在倉庫裡好好反省……

「……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這時，頭上的窗戶忽然掉下來一條繩子……

原來是少年……

少年不急不徐地沿著繩子，從窗戶爬下來……

「對不起，我本來想早點來的。」

若菜看到所思念少年來了，衝過去抱住了他。

「…若菜……」

「我好怕哦……這麼暗……就我一個人……」

若菜一面啜泣一面害怕的說道……

「已經沒事了…。」

少年抱住了若菜，安慰她……

（為什麼……我的心跳好像加快……為什麼……為什麼……）

若菜醒來了

……原來……剛才是……一場夢……

「大師……要怎樣才分清楚出煩惱與愛呢？」

「為何妳想分清楚呢？」

「因為我想相信愛…。而且我不想相信不是愛的東西……。」

「妳說那兩個離了婚的人是因煩惱而結合。不過，也不能如此肯定下斷言。」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倆個也有愛嗎？……如果他們有愛，那愛到那裡去了？如果愛只是這樣的東西，我不想讓它來擾亂我的心……。」

「愛那兒也沒去，愛現在還在。」

「怎麼可能……他們不是因為沒有愛才離婚的嗎？」

「雖然也可以這麼說。」

和尚大笑起來

而若菜臉上卻氣沖沖，一臉腦怒地跑回家……

綾崎家

若菜在門簾的後面看著她的雙親（？）……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回家的祖母，站在若菜的後面……

還是在喝茶的房間……

若菜跟祖母正在談話……

「父親跟母親是相親結婚的，對吧？」

「是呀，當時他們倆個一直都不說話呢……。」

「那他們是毫無所惑，一點點培養愛情至今吧？」

若菜小聲說道……

「嗯？」

「爺爺跟奶奶也是吧……。」

「若菜……。」

祖母若有所思地看著若菜……

   我想吻吻看……

隔天……

若菜又到天龍寺去找玄岳大師去解除疑惑……

「妳知道『心靜』這句話嗎？」

「『心靜自然涼』。」

「不，正確的說話是心靜『自是涼』」

「這我第一次聽說。」

「心若不亂，則火雖熱也會涼，也能這麼說吧……。」

「火雖然很熱……卻很涼嗎？」

「火並沒有很熱，而熱這件事是涼的。」

「熱這件事是涼嗎？」

「熱的東西是熱，決不會變涼，但卻能由其中看出其涼處。」

一陣沉默……

「……說說我朋友的事給妳聽吧……。」

「好。」

在一張古老的照片中，中間那位女生坐在椅子上，站在她身旁的是兩個穿著制服的男生……

「他曾經很喜歡過一個女孩，而這位女孩也對他有好感……。但是因緣就是那麼奇妙，他從小的好友也喜歡這女孩……。他對女孩發誓，一定會讓她幸福，她的好友則對女孩說以後的事尚不知道，但現在是愛著她，就只說了這些……。說到了結果女孩選了他的好友…。你覺得他的好友如何？」

「……為了煩惱捨棄友情，我覺得他很過份。」

「嗯……，不過他跟他好友的友情，現在還是繼續著。」

這句話讓若菜嚇了一跳…

「為什麼呢……！？」

「因為是自己愛上那女孩，是自己不對。」

「自己不對……？」

川上幾隻小鳥正準備振翅而飛……

「他雖說一定會讓女孩幸福，但其實這是句最不負責的話……。」

「怎麼會呢？」

「妳想想看……，妳知道明天的事嗎？不就算是一、五分鐘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話是沒錯，可是……。」

「在他的話裡，顯現出愛女孩的自我。」

「自我……」

「相反的，他的好友如何呢？只說出真實的事。把自己老老實實地表現出來。」

「自己……」

「自我跟自己，也可以換成我跟自身。」

「我跟自身……」

「“我”是以自我為中心的思想，有自我周圍，也有別人。相對的“自身”沒有中心，有自己，有別人。有時會重疊，有時會分開。然而這才是人原本所擁有的佛祖的靈魂，具有非常純粹的精神。」

「可能是這樣……不過……」

「從外表看來，他好友所做的事是所謂的橫刀奪愛，但這只是人所想出來的概念罷了。」

「啊……」

「對不認識他，只看見他好友跟女孩的人來說，那就是美麗純純的愛，不是嗎？……能說有真正有過的，就只有他好友對那女孩強烈的愛意跟女孩回應這愛意的感情而已。」

「他們倆個後來怎麼樣了？」

「過了五十二年，還不爭不吵地相依偎在一起。」

「這份愛是永恆的。」

「這算對也算錯。」

「え……？」

「愛是會一再重生的。所產生的愛，只有在當時是有光輝的。這意思便不是永遠，但又可說是永遠。

……那倆個離了婚的人的愛，現在也還在。這便是真實……。」

「是嗎……？」

「在妳心中的愛也是永遠，也不是永遠。妳不必在意只要珍惜，讓它順其自然即可。」

在一座大橋上……

「坐下來講吧～」

「在這裡嗎？」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不過剛剛妳心中的猶豫，很清楚地表現了出來。」

「我心中的？」

「以前大德寺的始祖–大德國師曾經在這座橋上坐禪……他曾在此跟被來來往往動搖的心戰鬥，後來他戰勝動搖的心，將那份心情寫成詩『坐禪於四條五條橋上，將往來之人看似深山之木。』。怎樣，跟妳的想法一樣吧？」

「跟我的想法……」

「看了這首詩的大德國師，因此發現自己的不成熟，因為將來來往往之人看做深山之林是很難的。於是他又回到五條上自我修行，最後終於達到這句話的境界『就這樣看著四條五條橋上，就這樣看著來往的人群』。」

「就這樣看著……。」

「妳明白了嗎？在橋上走的人終究還是人，心裡雖然承認這點，但最重要的是，心裡一點都不為之所動，就像源源不絕的人潮一樣。人心中的煩惱是無法消除的……」

修行僧這回搖著鈴，經過了玄岳大師及若菜的身邊……

「把那個……也那樣地看著……！！」

若菜看了大師一眼…

「大師！」

若菜笑了，看來和當的教導，若菜全懂了……

「明暗」の文字

「嗯……。煩惱並沒有所謂的好壞，要勉強說的話，也只是某種東西……。如何去分辨好壞，隨著如何活著而變化。迷失的瞬間看得見煩惱，領悟的瞬間看不見煩惱，這樣就行了……，而且人要有煩惱，才會成長，才會發展。妳回憶中的那個少年，是教了妳這件事。」

「謝謝你。」

若菜開心地說。

若菜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姻緣〞牌，並把它重新掛在牆上……

（還有……也謝謝你）註：回憶中的少年……

若菜跟和尚在茶店吃著涼粉……

一批觀光客經過，看到了這幅景象，不禁笑了起來……

「大師，我們看起來像在約會嗎？」

「真實只有一個，這涼粉真好吃！」

「我領悟到了。」

和尚忽然噎到了，若菜笑了起來。

「修業結束，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那個失戀的男孩，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幸福嗎？」

和尚的臉看起來有些空虛……

「應該是幸福吧～，雖然他後來入了空門，還跟他好友的孫女在吃涼粉……。」

說完和尚的嘴又動了起來……和尚把涼粉全都吃完了

之後，和尚的大笑聲，在遠方都聽得見……。

 

～END～